程志山：悉尼主会场好多马粪
当人们一次次重温川妹子唐琳在悉尼奥运会女子柔道78公斤级决赛中逆转夺金的经典镜头时，绝不会对唐琳身后那个振臂欢呼的背影感到陌生。他就是唐琳的幕后军师，时任中国女子柔道队总教练程志山。
一天建成奥运村
人们常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可在悉尼奥运会上程志山却见识了可在一天内建成的奥运村。赴悉尼前，程志山想象中的奥运村是漂亮的高层公寓，不过到达奥运村后，程志山寻遍四周居然连栋两层楼房都没找到。他惊讶地发现，各国运动员居住的奥运村竟是清一色的一层小木屋。“那种小木屋很方便。木料一到，几个工作人员如搭积木一样，不到半天房子就起来了。”程志山告诉记者，这种积木式房屋方便易建，如果人手足，整个奥运村一天之内即可建成。“积木房子”住起来是否舒适？“完全没问题。”程志山打消了记者的疑问，“房间虽然简单，但各种设施很齐全，室内有空调，温度和湿度都很合适。”程志山对奥运村的印象由惊讶转化为惊喜。记者问，为什么要建如此独特的奥运村？程志山解开了谜团——环保。这种可积木房子建造和拆卸起来非常方便。“奥运会一结束，当地工作人员把房子一拆，速度比建房子还快。一堆木头被货车拉走到其他地方一搭，又是一座奥运村，非常环保。”
这届奥运会上，澳大利亚人的环保意识让程志山赞不绝口。“积木”搭建的奥运村，简易棚子搭建的食堂，甚至最为华丽的奥运会主体育场都在奥运会闭幕后改小，“因为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人平日并不需要那么大的体育场。”澳大利亚人用最经济、最实用、最环保的方式举办了一届成功的奥运会，这也让程志山大开眼界。
穿大皮鞋出席开幕式
俗话说“人靠衣妆”，奥运会开幕式要求各国代表团统一着装，穿惯了柔道服或运动服的程志山也在奥运会开幕前领到一套西式行头。深蓝色的西装，乳白色的西裤，加上一根鲜红的领带，即将参加奥运会开幕式的程志山被装扮成精神的“绅士”。不过兴奋劲还没过，程志山便觉得脚下不对劲。“问题出在我那双皮鞋上。”程教练告诉记者，出征奥运会之前，国家体育总局为每个参加入场式的运动员和官员“量体裁衣”，可不知是粗心弄错了尺码或发错了皮鞋，套在程志山脚上的皮鞋比脚大出一大截，皮鞋上脚后立即变成“拖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当时我也没留意检查，到了要穿的时候才发现大了好多。又没有备用鞋，只好将就着穿。”说起当时情景，程志山一脸苦笑。由于开幕式中，各体育代表团要先在主体育场外集中排序，这可难为了程志山，穿着双“拖鞋”从东跑到西，几乎每走两步就要理一下。程志山无奈地说：“入场时，跟着大部队走还凑合。但有时需要小跑一下，那双皮鞋老是往下掉，搞得我那叫一个难受。”终于等到开幕式结束，程志山脱下此“拖鞋”发现脚掌已磨起泡，感叹“还是运动鞋穿起舒坦”。遂将这双“大皮鞋”永沉箱底，再未上脚。
主会场遍地是马粪
悉尼是从北京手中抢到的2000年奥运会主办权，程志山因此很想看看澳大利亚人将办出怎样一届奥运会，尤其是开幕式。开幕前，几乎所有人都很兴奋，能步入奥运会场亲历奥运开幕式是何等幸福，不过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入场式开始前的所有精彩表演我们都没看见！”看到记者十分惊讶，程志山解释道：“表演时我们全都在体育场外排队准备进场，队伍很长、很乱，主体育场内的表演我们听得见却看不着。”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况随着中国代表团进场终于结束，程志山拖着大皮鞋进入开幕式主会场。宏伟壮观的体育场、绚丽多彩的灯光和狂人的气氛让人瞬间兴奋起来。不过，此时程志山却闻到一股浓烈而怪异的气味，同时他也远远发现会场中有斑斑点点的黑色物体，走进一看居然是一堆堆马粪！原来，澳大利亚人为了更好地在开幕式表演中体现澳洲草原风情，表演中使用了大量的马匹，正是这些“不听话的畜生”将会场搞得臭气熏天。遍地“地雷”也让程志山每次下脚都异常小心。进入场地正中后，马粪的臭味更浓，还好大家当时都很兴奋并没有过多在意，纷纷跑到队伍最前端找手举中国代表团引导牌的澳大利亚引导员合影，程志山也不例外，在中国引导牌旁留下了珍贵一瞬。开幕式接下来的环节是各位官员致辞，不过场下却热闹异常。“才没有人管上面讲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纷纷拿出相机忙着合影留念，不少人拿出小礼物与素不相识的外国运动员交换，就像一个自由市场。”当然，有备而来的程志山也不例外，他出发前就备好了徽章等小礼物，在现场通过交换得到几件精致小巧的外国纪念品并保留至今，这也成为其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美好回忆之一。
指导唐琳战术夺金
作为国家队总教练，程志山清楚肩上担子的沉重。中国女子柔道队在悉尼奥运会的开局并不美妙，头几日比赛中没有奖牌入账让程志山的压力越来越大。程志山承认，当时一个小级别金牌的旁落让自己十分焦急，他将“破金”砝码压在唐琳身上，然而此时却发生意外。当时的柔道赛场启用了一种全新的榻榻米。程志山形容道：“那种垫子上有许多细小粗糙的毛，目的是为了防滑。”防滑倒是解决了，但由于柔道选手均赤脚上阵，垫子表面过于粗糙使脚掌磨损非常严重。“这种垫子我们从来没用过，唐琳从一开始脚上的一块皮就磨掉了，直到奥运会结束都没好。”
一时间，似乎种种不利因素都压向程志山。还好，斗志旺盛的唐琳克服伤痛一路过关斩将，终于迎来女子78公斤级决赛。决赛对手是参加过四届奥运会的法国老将赛琳，赛琳的教练是程志山的老朋友，但大战前，两位统帅只是简单握手问候一下便各自“就位”。决赛开场不到半分钟，唐琳就被对手摔倒，丢掉两分。“那时，我觉得比赛一下子艰难起来。” 老练的赛琳领先后立即收缩防守，控制节奏。“当时赛琳防守很严，我们所有的进攻都打不进去。”程志山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我知道，这样打下去不行，必须改变战术。”此时，领先的赛琳并不急于进攻，程志山灵机一动改变了战术，“对手不进攻，我们就打她‘消极’，让她罚分！”得到程志山授意的唐琳立即发起猛攻。很快，在唐琳的凌厉进攻下，赛琳因为消极被罚掉一分。尝到甜头的唐琳开始绕着圈围攻对方，赛琳又被罚消极，比分被扳平了！比赛最后时段，双方都没有再得分，2∶2的比分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根据柔道比赛规则，双方为平分时，根据主动进攻次数和场上气势，判定获胜一方，最后唐琳正是凭借积极的战术获得金牌。当裁判宣布唐林获胜的那一刻，赛琳的教练双手抱头转身蹲在地上沮丧不已，而程志山则从教练席上一跃而起，长时间地高举双拳。人们至今仍能从电视中捕捉到记录那一刻程志山在场边灿烂笑容的镜头。
记者 张宇翔 摄影 廉钢 实习生 张晨曦
○小档案
冠军教头程志山
程志山，1957年出生于内蒙古集宁市，1974年进入内蒙古摔跤队，1976年获中国式摔跤比赛全国冠军。1978年，程志山考入北京体院，毕业后到内蒙古体校担任摔跤教练，同年转到河南省体工队担任柔道队教练。1986年——2004年，程志山到国家柔道集训队，历任助理教练、分管教练、副总教练、总教练。程志山先后参与培养出高凤莲、庄晓岩、李忠云、唐琳、袁华、佟文、冼东妹等多名世界冠军。其中主带运动员唐琳获2000年悉尼奥运会冠军和1998年曼谷亚运会冠军；金香兰获得1990年亚运会冠军；龚华、李一清获得2005年汉堡世界杯冠军。2001年开始，程志山担任四川省柔道队总教练，率领四川运动员在2005年全运会上获得三枚银牌。在2006年全国锦标赛上，四川男子运动员周勇夺的-100公斤级金牌，实现了四川男子柔道运动金牌零的突破。同年，程志山完成《中国柔道运动实战技术训练理论与方法研究》的毕业论文。获得北京体育大学教育训练学博士学位，成为中国重竞技领域唯一的博士教练。（张宇翔）
○链接
“博士教练”扎根四川
“博士教练”，这是程志山在国内重竞技领域的一个响亮称呼。人们也许很难想象，这位外表儒雅的北方汉子曾是全国摔跤冠军。带领中国女子柔道队在悉尼创造奥运会最佳战绩后，程志山在北体大接过了体育教育训练学博士证书，成为中国重竞技项目唯一的博士教练。
程志山在国家队先后参与培养出高凤莲、孙福明、唐琳、袁华、冼东妹等世界冠军。2001年，从奥运会上载誉归来的程志山受邀担任四川柔道队总教练。脾气温和的程志山训练中极少大声呵斥队员，颇具儒帅风范。在这位儒帅的带领下，四川柔道队取得长足进步，先后涌现出四川首个全国男子柔道冠军周勇和世界杯女子柔道冠军龚华。目前，队伍正备战明年的全运会，龚华、陈海、周勇、马端、莫琴琴等优秀选手个个摩拳擦掌。不过见过大场面的程志山眼中当然不会只有一个国内比赛，4年后的伦敦奥运会才是其目标。“目前队中莫琴琴、马端等队员都很年轻，潜力非常大！”程志山对此很欣慰。目前四川柔道队拥有一批成长迅速的年轻选手，他们实力强劲，冲劲十足但经验稍逊。“这次北京奥运会他们（四川选手）赶不上了。不过四年后正是这批‘苗子’出成绩的时候。伦敦？有希望！”程志山自信的语气让人十分振奋。目前的四川柔道队拥有国内一流的训练条件，一流的教练，再加上一批上升势头凶猛的年轻选手，四川柔道的再度崛起指日可待。程志山告诉记者，目前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四川选手再次参加奥运会”，地点就在伦敦。
记者 张宇翔 实习生 张晨曦
于丹擎祥云圣火
姚明传神圣祥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