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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晨报:女曲的道路 女足已经走过

  晨报特约评论员 潘采夫

  女曲输了,但金昶伯和她的“女儿们”创造了历史。其实不管输赢,我已下决心写一次女曲,这支我关注了很多年的队伍,那些立下功勋却默默无闻的姑娘们,她们勾起了我的回忆,让我想起了另一支队伍——刘爱玲时代的中国女足。

  女曲的姑娘们肤色黝黑,吃苦耐劳,她们一定在太阳下暴晒了太长时间。她们让我想起同样肤色的女足姑娘。金昶伯沉默寡言,但又有雷霆之怒,他是一个严厉父亲的角色,这个角色,一位叫马元安的教练也曾经担任过,而且创造了辉煌。金昶伯会拿小棍揍,或者用脚丫子踢,典型的韩国式教头,我没听说过马元安搞体罚,但他的严厉目光具有同样的威严。

  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在刘爱玲、温丽蓉退役之前,那时的中国女足就是如今的女曲。一位全天候的父亲型教练,几位具有天才而谦卑的队员,一群“不知疲倦”的姑娘,再加上安静而封闭的环境。在这样的条件下,两支队伍都创造了超乎寻常的成绩。女足拿到奥运会亚军,而女曲经过金昶伯九年执教,已经从亚洲二流走上了世界巅峰。这是中国式体育与韩国式体育血脉相通的地方,一支封闭管理的队伍,超大运动量的训练,一位未必先进但严格的教头,可以创造出惊人的成绩。从朝鲜女足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女曲的影子。

  但我不能确定,她们是否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一代球员归隐,一位成功的教练退去,这支队伍及其所象征的这项运动,在一个国家会急速衰落。因为,基础都同样薄弱,人才都远远称不上充裕。马元安之后,中国女足风风雨雨,人们都眷恋老女足的辉煌,但教练上上下下,成绩却一直少有起色。根本原因就在于,基础实在太薄弱了,而封闭性的老女足模式,在开放的社会,是那样难以克隆。

  女曲继承了女足,也创造了辉煌,这值得我们尊敬。但我担心,金昶伯之后,这一代球员功成身退之后,中国女曲该怎么办?再找一个魔鬼教头吗?再找一群能忍受一天练八个小时的姑娘吗?如果能够那样,朝鲜女足早就是世界冠军了。而且,我们的韩端、马晓旭们,会忍受一位“魔鬼”吗?以我对80后的认知,她们宁可退役,也未必会忍受有些不人道的训练模式。

  金昶伯是我尊敬的一位教练,他对队员实行家长式管理,场上是严父,场下是慈母,他的心血全扑在女曲身上,能记得队员的生日,却忘掉母亲的生日。这让很多教头自叹不如。这位爱喝茅台的男人,是我长期关注女曲的主要原因。但他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曾经的功勋教头马俊仁。他们有着同样的愤怒表情,有着同样的父亲形象,对队员又有着同样的严酷。马俊仁的队员,总让我想起他手里牵着的藏獒,这也造成了队员的集体出走。金昶伯要比马俊仁先进性得多,但他的执教模式,能不能作为体育界的通用模式,我对此持很大的疑问。

  中国女曲的路子,中国女足都已经走过,她们都是铿锵玫瑰。但让我们痛心的是,铿锵玫瑰总也逃不过时间,在短暂的开放之后,又总是在夕阳挽歌里凋零,后面就是漫长的冬季。真正的繁荣,还是在于雄厚的基础,在于在大众中间的普及,在于健康的青少年培训机制,在于尊重体育规律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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