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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为特奥冠军儿子开餐馆 愿辟天下残士尽欢颜

  这是一家与众不同的餐馆,有3名智障少年在此做服务员,其中一名是餐馆老板的儿子———今年第十二届特奥会25米蛙泳冠军赵九合。

  这家名为“手拉手”的餐馆位于朝阳区垂杨柳北里社区巷子深处。自11月1日开业以来,它一直处于亏损状态。餐馆老板赵东岳说,开办餐馆是为了给和儿子一样的智障少年一个参与社会实践的机会,希望那些智障少年由此起步,逐渐融入社会。

  为智障儿子开餐馆  

    赵东岳没想到开餐馆会引来社会的广泛关注。

  11月17日,赵东岳坐在装修一新、贴着浅红色壁纸的餐馆里,跟记者讲述他开餐馆的初衷:“有记者问我,如果没有一个智障儿子,还会不会做这件事,我回答说不知道;但是,做这一切确实是因为我有一个智障儿子。”留着一撮小胡子,穿一件黑风衣,看起来像商人的赵东岳说话像一名教师。

  生活中,除了去超市、邮局等地方,儿子赵九合没有机会与人交往。周围很多智障孩子都是这样生活。“几个要好的家长在一起商量,要给孩子找个能就业实践的地方。”经考虑,赵东岳关停了一直赢利的公司,投资40万将藏在深巷中的这家餐馆盘下,平时熟悉的三个智障孩子成了餐馆的第一批服务员。

  餐馆开业后一直处于亏损状态。11月17日,赵东岳告诉记者,“开业前6天流水账共6498元,平均一天1083元。”赵东岳解释说,“厨房6个人加上3个智障孩子的工资、房租等,每月流水账要达到6万元,也就是每天2000元,才能打个平手。现在一天1083元,等于一天亏一半。”

  “6天换了3个厨师,都是朋友介绍来的。菜要是不好,顾客就不来吃饭。”赵东岳不断找一些大厨调试菜品,这是开餐馆要做好的第一件事。11月17日午饭后直到傍晚6点半,餐馆里没有上一个客人,显得很冷清。“这里已转手6家,不好做。”

  儿子不能照顾自己

  儿子赵九合并不知道父亲的焦虑,跑到餐馆,一见客人便笑着伸出胖乎乎的手来握手:“你好!”一听说是记者,他伸着指头说:“记者好!老爸说的。”

  17岁的赵九合中重度智障。汉字只会写“赵九合”三个字。他对数字极其不敏感。“一加一等于几?”“三加一呢?”对父亲的提问,赵九合思考了很久,迟迟答不出来,然后不好意思地趴到桌上不起来。

  赵东岳说,家里8位数的电话号码,赵九合用了一年才背下来,但还不能一次性说清和写下来。因为智商低,赵九合的反应与正常孩子有明显的不同。儿子六个月时,赵东岳和爱人发现儿子智商不正常,四处为孩子治病,并试着让赵九合7岁时到国外生活学“外语”,结果不行。赵九合的妈妈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他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礼物,必须好好将他带大,要让他快乐地活着。”夫妇俩没有再要第二胎。“再要一个对哪一个都是不公平的,生个弟弟,将来就要担负照顾哥哥的责任,对弟弟来说不公平;有个弟弟,也会分去父母对赵九合的爱,对赵九合也不公平。”

  11月11日开业那天,怕人多招呼不到,中午没有让赵九合到餐馆。赵九合跟姥姥说:“我爸爸搞事业了,不管我了,姥姥你要活100岁,照顾我。”听得70岁的老太太当时直掉眼泪。

  赵东岳说着,突然起身走到餐馆门口,背过身去站了很久,擦拭眼角。他转身回来,深吸了一口烟,“儿子他很懂事,很善良,常常让我很开心。”

  希望儿子融入社会

  赵九合的一点进步都会让赵东岳有一种过年的感觉。餐馆开业那天晚上回到家,赵九合说:“老爸,我给你说个对联吧!”赵东岳说:“好,你说。”赵九合张嘴就来:“餐馆是个好地方。”“下联呢?”“姐姐真漂亮。”“横批呢?”“老爸是老板!”

  那一夜,赵东岳高兴得睡不着。他说,尽管称不上对联,但都是儿子真实感情的表达。赵九合觉得餐馆人多,很有意思,服务员姐姐都很漂亮,老爸是老板,他全说出来了。

  说着,赵东岳高兴得笑出声来。高兴的样子,似乎又回到赵九合拿特奥会金牌的时刻。“当初教他学游泳,是骗着他学会的。”赵东岳说,他拿个气球在前面跑,赵九合在水里走着追,见赶不上,就在水里扑腾了起来。

  儿子的成长给父母带来无尽地欣喜,也有许多无奈。有意培养儿子独立性,赵东岳带儿子到超市购物,信用卡签单时,他有意躲开,让赵九合去签。赵东岳知道这样不妥,但他还是想锻炼赵九合。

  一笔一划写字的赵九合需要一分钟,后面的顾客等得不耐烦,赵九合也不耐烦,写完一扔单子:“麻烦死了!”他只能指指脑袋替儿子解释:“脑子有问题。”

  像赵九合这样的孩子,只能到各区的培智学校学习。有一次,他看见儿子在作业本上写一个生僻的“豕”,不会念。后来,他知道是老师教“家庭”的“家”字,因为难写,故意分解开来教。赵东岳不满这种教学方法,他在学校的《情感驿站》上写了篇2000字的文章,谈特教感悟,他建议:“教学中,应该再贴近一些生活。”

  此后,赵东岳和几个家长,跑到北京各区的特教学校做过调查,观摩学习,发现这些学校给弱智孩子实践的机会太少,“比如教孩子们上公交车,就在课堂上摆几个凳子练习;学习输入密码,到银行,人家不同意他们练习和拍照……”赵东岳说,缺少对基本生活常识的训练,这是很大的问题。

  赵九合慢慢在长大,对未来的工作设计,赵九合当公务员的妈妈说,“不希望他被关在门里面,希望他能与人沟通,将来可能找到适合他的工作来做。”现实是,像赵九合这样的孩子,没法自己出门,独立工作,也没有公司愿意接收。“开餐馆也是想让他能多接触些人。”

  开业后,赵九合每天喜欢站在餐馆的收银台前跟人打招呼。他拉着服务员姐姐的手笑着问:“你紧张不?”对方笑着说:“我紧张什么?”“不紧张啊!”然后,他开心地笑了。

  智障少年的快乐工作

  和赵九合一样,另外两名做服务员的智障孩子也体会着工作的快乐。其中一个叫李肇融的男孩属于轻度智障,能弹会唱,常代表学校进行电子琴表演。另外一个女孩叫王晓萌,有一定语言障碍,很重感情,记者问到她卧病不起的父亲,她趴在桌上哭起来。

  李肇融和王晓萌穿着淡紫色的服务员服装,站在餐馆门口显得很醒目,其他的服务员都穿着便装。客人进店时,李肇融会主动招呼客人:“欢迎光临!”“您好!请慢用。”见有老人进出门上下台阶,他们会主动去搀扶。

  “分给他们活干,他们会很兴奋,觉得那是你在给他们分配工作。”赵东岳说,一次让李肇融拿钱去对面买煎饼果子,他飞跑出去,穿过马路。回来一手拿着找的零钱,一手提着煎饼果子,很认真,很兴奋。“我就跟他说,慢点,要控制情绪,不要轻易兴奋。”

  三个孩子中间,李肇融很像个大哥,不时会握着赵九合的手“教训”道:“你这样说话,有礼貌吗?”“你以后还这样吗?”“这就对了!”还会指挥王晓萌和自己一起干活,“和我一起拿两瓶酒到6号桌”。

  李肇融不愿承认是大哥,他认为自己比他们俩强,所以要照顾他们。他告诉赵九合的父亲,在游泳队训练时,有人欺负赵九合,他跳出来,跟对方叫板:“有本事,你跟我打。”他还保证以后照顾赵九合,不让别人欺负他。

  赵东岳说到这里,赵九合突然起身,跑过去亲了李肇融一口,嘿嘿地笑着。“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他都知道。”赵东岳说,儿子就是一支温度计,冷暖自知,好坏能分,都按他的感受来。

  李肇融说,他很喜欢在餐馆里工作。擅长唱歌弹琴的他,会炒宫保鸡丁、酸辣土豆丝,“将来想做一名厨师。”对特教学校的印象,他认为里面重复的太多,不愿在学校呆下去,想多参加社会实践。王晓萌跟他有着类似的想法。

  智障者就业之困

  现实是,没有这么多的地方能接收他们。

  1994年6月,北京市政府出台《北京市按比例安排残疾人就业办法》,不能按照规定安置残疾人的企业需要按照差额缴纳残保金,金额以市统计局公布的上年度全市职工年平均工资的60%为计算标准。

  这个政策本意是鼓励企业安排残疾人就业,实际上,“很多单位宁愿交残保金,也不愿安排就业。”宣武区培智学校姚洁主任说,目前,他们学校成年智障劳动力有100多人,这些年,政府帮助安排就业,每年平均能解决10个人到福利工厂就业。

  赵东岳说,家长们都知道,以前学校托熟人送这些弱智的孩子到饭店实习,给人家免费剥蒜,人家用了两天都不要。这是现实问题。“谁愿意用个傻子啊?”

  目前,“手拉手”餐馆所在的双井街道,残疾人1336名,其中智力残疾162名。赵东岳说,餐馆上午还可以接纳几个智障孩子来实践。不过,一个餐馆的接收能力毕竟有限,赵东岳计划将来做一些沙龙,请一些专家和学者到餐馆来办讲座,给智障孩子的家长一个交流的空间,希望能帮助更多的智障孩子。

  餐馆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大庇天下残士尽欢颜”,赵东岳说,后来有媒体将“庇”字改为“辟”,改得非常好,“大辟天下残士尽欢颜”,不仅要“庇护”残士,更要“开辟”新的路径,让残士尽欢颜。他相信:“有爱无碍,天道佑善”。本报记者 田乾峰

  

(责任编辑:小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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