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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奥运官方纪录片导演顾筠:工作总是享受的

  本报讯 瞿婧宇 34岁到41岁,除了拍摄与奥运相关的两部纪录片:反应中国筹备奥运过程的《筑梦2008》和奥运官方纪录片《北京奥运会》,顾筠在这7年中没有做任何事情。现在,上海女人顾筠跟里芬斯塔尔的名字摆在了一起,成为了历史上第二位拍摄奥运官方纪录片的女导演。

在之前的7届奥运会,官方纪录片都由另一位大师格林斯潘执导。

  初见顾筠还是在上海电影节上,穿着职业套裙,声音很温柔,听人说话时习惯身体前倾,非常诚恳,毫无身担大任的咄咄逼人。而工作中的她即便只睡3个小时也能保持精力充沛,巨大的压力、繁重的工作,对于那些麻烦和委屈,顾筠似乎不屑于谈论,她说:“对我来说,工作总是享受的。”而她追求完美的执拗,曾把她的剪接师逼到崩溃。

  这个强悍的女人家住在南京路后面,“走上3分钟就是人民广场”。她的父亲一手创建了浙江电影制片厂,打小,她叫谢晋“伯伯”,喊秦怡“姨娘”。1991年,她从父亲的母校、北京电影学院毕业,从此走上了电影路。

  接拍奥运纪录片 只有她敢

  不要以为接手这两项重大的任务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拍摄奥运筹备过程的纪录片,是顾筠主动提出来的。申奥成功后,中央新影厂开会时提到,筹办奥运的过程得拍个纪录片。而顾筠,是唯一一个主动要求接下此活的导演。

  她的其他同事过着跟她7年前相同的生活,为央视拍摄一些纪录片。在《筑梦2008》之前,顾筠拍摄周期最长的一部纪录片也不过是拍了半年的《百年南京路》。如此重大的选题,长达7年的拍摄周期,有限的材料经费,顾筠的勇气来自于她的自信和电影人的原始冲动。

  面对这样的挑战,顾筠更多的感觉是兴奋。她拿她片中的主角刘翔做了个比喻:“我想每个人在接受这么大一个任务时都很兴奋,这种兴奋是作为一个电影导演的一种潜意识,有时并不带有那么多的指向性。就像刘翔站在起跑线上,他一定就会想到冠军吗?或者当时他什么都没有想,就是一种运动状态的兴奋,是站到跑道上听到枪一响就有的兴奋,我们也是如此。”

  因为从没接触过奥运题材,刚开始的顾筠焦急、无绪,一下子浑身都冒火,脸上长疱。直到找了位中医朋友,才把内火消去。6年之后,已经成为“奥运通”的她接到了新的任务,拍摄北京奥运官方纪录片《北京奥运会》。她说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当时,国内最熟悉奥运的纪录片导演,就只有她了。而此时的她对压力已经毫无感觉:“我每天太忙了,哪有时间想压力。”

  完成的那天 剪接师哭了三个小时

  顾筠知道,与其想压力,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拍纪录片是个等待的活,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你得随时处于纪录状态,等待冲突的发生。纪录片拍久了,顾筠已经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不能有沉浸在一种情绪中的习惯,否则错失的可能就是最珍贵的资料。

  “我觉得作为一个导演来说,他应该有感性的一面,但更重要的是他得有理性的一面。因为他是一个全摄制组的榜样。就是说再难我不会当着摄制组人的面去哭泣。也许我回家,就是独自的时候,自己也会去回味一下。但是在现场我从来没有流过眼泪。”每当伙伴们开始抱怨拍摄工作中的各种难度,甚至有些工作认为不可能实现。顾筠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不可能?要找出办法去解决。一个鸟巢钢架结构吊装的镜头可能仅有几秒钟,但是在此之前,顾筠花了好几个月才协调好鸟巢的拍摄工作。“没有最大的困难,关键是看你怎么去平衡自己的心态,我不能给自己找摆脱的理由。像奥运会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说要放弃,这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

  到了《筑梦2008》全部拍完的时候,顾筠的手上是长达50个小时的素材。先从50个小时剪到5个小时,然后5个小时到3个小时,再从3个小时到2个小时,顾筠说,其实越到后面越折磨,到了从2个小时剪到1个小时的阶段,顾筠花了整整三个月。为了1分钟的画面,她和她的剪接师反反复复地比较,顾筠说起了那个被她“逼疯”的剪接师。“当时他跟我说,导演,我什么时候脑袋里都是这些画面,我吃饭也是这些画面,我睡觉做梦也是这些画面,他就像魔一样缠着我,我快疯了。那个时候我说,实在不行你睡一个好觉,但是我们还得磨,我们不能放弃。就这样,这个人真的是已经到了崩溃的状态。”最后那一天,顾筠告诉这位剪接师,不用剪了,好了,就这样了。那天下午,这位剪接师回家哭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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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筠:我们给刘翔的关爱“远远不够”

  没有宏大选题的大和空,顾筠最后交出来的《筑梦2008》充满了女性的细腻。片子以鸟巢的建造为结构线索,穿插讲述了奥林匹克中心区洼里乡一户普通家庭、刘翔、中国体操队三个小姑娘以及一组特警战士的很多细节故事。

  同样是上海人,顾筠对刘翔很有好感:“大多数运动员都对自己很严格、很刻苦,刘翔是一个异类。他和孙海平有着上海人的性格,早熟、幽默、高调,也会协调。”影片中,孙教练就像是刘翔的父亲,他透露说,刘翔的青春期很叛逆,会莫名其妙发火。“如果在传统的教育体制下,刘翔早就被打压了。他有个性,非常有个性!他有自己想法,不会按照规定去说话。”

  “刚开始拍摄时,刘翔很好奇,他有时甚至还问我是给他拍特写还是近景。”顾筠说,但越拍刘翔就越紧张,后来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抗拒镜头。拍到最后,顾筠开始心疼起刘翔来:“我们对他的期望很高,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可我们给他的关爱却远远不够。”

  而最让顾导演感动的是影片中的一个拆迁户。7年前,家里的老人对于拆迁非常抵触。7年后,顾筠突然接到了他们家来的一个电话:“顾导演,当志愿者都是要开后门的,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有可能,我就想为奥运会做点什么事情。”

  

(责任编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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