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接近8时,北京博爱医院一间普通的病房内准时开启了电视机。病床慢慢被摇起成60度。“帮我拿一下眼镜。”40分钟前,汤淼刚刚结束一天的康复训练。近来,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守在电视机前,中国男、女排的比赛,一场没漏看。比赛异常激烈,但汤淼看球时却很安静,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若有所思。镜片是大大的那种,架在鼻梁上,有股书生气。除了看到熟识的队员,他很少说话,几乎没有评论。“和古巴的那场比赛,球打到你眼睛了吧?我都看清楚了。疼吗?”周苏红的电话打来,汤淼开口问道。
康复 练到呕吐边缘
“动手术之后,元气伤了。开了刀,身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动一下就觉得累。康复训练我自己把持度,练到呕吐的边缘就停。”躺在床上的汤淼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训练,精神尚好,虽然说一阵子要停一小会,但声音洪亮。
昨晚7时多走进汤淼的病房时,他一天的康复治疗仍没结束,医生抓住汤淼的手不停地揉搓,帮助他进行手部锻炼。过了一会,医生拿出一个空饮料瓶,让他抓住。两秒钟,汤淼的右手成功抓住了瓶子,医生这才满意地离开。
虽然身体已今非昔比,但留下的是精神。现在,汤淼每天的康复训练从早上8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7时,足足11个小时。一天里,只有中午回病房休息40分钟,其余时间全在康复室。“坚持!也可能没有结果。”但在困难面前,汤淼说他要坚持到底。
这是一年里记者第三次探望汤淼,他的左手已经可以“自如”、“有力”地抬到脑后,右手情况差一些。白天的康复训练很全面,医生会让他拿起圆柱体的物体,从木棒开始,直到小小的针头。汤淼的病房外摆放着一张电动的床,每天他要和这张床捆绑在一起,独立“站立”80度,坚持40分钟。
通话 总嫌时间太短
“小组赛把该输的比赛都输了,接下来的比赛就不会输了。”“这样的球,我以前能够连发16个。”“你们的比赛中央二台转播了……我能不看吗?”“我拼命开发手指,左手能动啦。”“挺好的,你不要为我担心,我都很好。”“你说的是干细胞移植,目前还没有成功……对,5年也许能研究成功。”
夜幕降临,一轮皓月挂在空中,这注定是一个团圆的夜晚。汤淼和家人在一起,屋子里充满着温馨的气氛。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周苏红”。病床被缓缓摇下。汤淼躺下后接听了电话。于是便有了二人以上的对话。关心、关切、关注、关爱……一切都那么自然、细腻。通话时汤淼很轻松,他一直在说,时而也会听一二分钟,有时还会开玩笑。虽然听不见周苏红在说些什么,但至少从汤淼的话语中可以猜到二人的话题中有女排和男排的比赛细节,有二人互相的关怀,也有对未来的种种猜想和打算。
“不和你多聊了,早点休息吧。”刚聊了10分钟,汤淼怕影响周苏红备战,主动要求挂断电话。“那,再和你聊一会儿。”听得出,周苏红还不肯挂电话,于是他们又聊了几分钟,这才结束了大赛期间为数不多的一次通话。
理解 彼此感同身受
“集体项目,每个人分担一点,压力会小一点。”同是国家队队员,穿同样号码的球衣,打同一个位置,汤淼和周苏红这对情侣有着很多相似之处,所以也更能体会彼此的心情。“排球和足球不太一样。踢足球,拿到球,你可以盘带,想一想再说也来得及。排球太快了!你肯定不能把球抱住吧,一秒钟内必须决定怎么把球传出去,而且要到位!”凝神良久,汤淼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因为一个失误,造成整个队伍不能晋级,那种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对责任心很强的队员来说。其实周苏红压力挺大的。可她还能在人前笑得那么自如,真的不容易。”汤淼的一席话,让人感受到了相濡以沫的感情。“我一定努力康复,这也是在给她减压。”
这两天,中国男、女排打得还不错,尤其是男排。不过,和做运动员时相比,现在在他心里,评价一场比赛更多了一种淡定。“输赢不那么重要,关键是看他(她)们尽力了没有,尽力了就好”。
驻京记者 钟喆
(本报北京今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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