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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奥运主题歌猜想 要唱出一个民族国家的气势

  “同文学相比,音乐能给体育运动更直接的支持。”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之父顾拜旦说这句话时,人们已经在古希腊废址德尔斐古城中发现了《阿波罗赞歌》。在他的倡导下,法国著名作曲家福勒为这首歌谱曲,并在1894年巴黎召开的“成立国际奥委会和复兴奥林匹克运动筹备大会”上演奏。

自此,音乐和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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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过去了。如今,在那四年一次的全球盛典上,除了在主办国元首宣布开幕后奏响的《奥林匹克圣歌》外,当届奥运会的主题歌成为人们关注的又一个焦点。

  回顾历史,《HAND IN HAND》如巨峰横亘,《巴塞罗那》以一分四十九秒成就了完美,《海洋母亲》也为现代奥运史上最为经典的一次开幕式锦上添花。

  那么,北京呢?

  标准:宏大还是“简单”?

  几乎是在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成功的那天开始,“奥运会的主题歌要能完整地展现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这一宏大的命题,就成为许多人心底难舍的情结和始终不渝的认知。

  简单的一首歌曲却要承载如此沉重的使命,这显然有些求全责备。具体负责北京奥运会(北京奥运会新闻,北京奥运会说吧)歌曲征集工作的北京奥组委文化活动处处长王平久清楚地记得,“征歌活动启动的前两年,几乎一直处于沉寂状态。”

  网络上的建议、评论铺天盖地,各个领域的人纷纷主张:北京奥运会主题歌一定要用中文唱,主题歌中一定要有中国民族乐器的演奏,甚至不少罕见剧种也希望能在主题歌中露脸,以便发扬光大。

  中国人或许是世界上最具爱国主义情怀的民族,特别是涉及到举办奥运会这种全球盛事,国人的民族自尊心更是会恣意地迸发出来。但音乐创作有其自身规律,一首经典歌曲的诞生并不在于它承载了多少深刻的思想和民族文化的底蕴。

  著名军旅作曲家陆祖龙介绍了改革开放之初修改国歌歌词的那段往事。当年的思想大解放让某些人觉得有必要与时俱进修改国歌歌词,并热心概括了歌词必须具备的几点,比如要有高举毛主席旗帜、坚持党的领导、奔向共产主义明天等等内容。歌词出来后,气势有了,高度有了,可是拼凑痕迹非常明显,没有什么韵律感可言,传唱困难,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后来在人大代表、著名作家陈登科等人的努力下,1982年第五届人大第五次会议通过决议,才恢复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义勇军进行曲》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音乐从来都是无国界的。在音乐上,民族的并不一定就是世界的。” 陆祖龙说,奥运会主题歌只有一个标准:好还是不好。旋律好听,歌词简单明了,易唱,这就够了。至于是用英文还是中文写的,是用西洋乐器还是民族乐器演奏的,这些只是表现手段的不同而已。

  “简单,”国家一级作词、山东省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曲波在谈到奥运歌曲标准的时候也认为,一首歌曲能表现出高远的立意,却并不能囊括所有的元素。曲波说,汉城奥运会主题歌《HAND IN HAND》就简单的三个字,描述了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却把全人类对和平、友谊、善良的理解都包含在内了。

  风格:民族还是国际?

  曾经创作《HAND IN HAND》的著名音乐人莫洛德尔,专门为北京奥运会创作了一首《FOREVER FRIENDS》。MV录制完成后,面对京城各家媒体的镜头,莫洛德尔坦然地说,他创作的时候,并不会刻意去融入某种民族性的东西,一切都只追随他创作时心底涌动的激情。

  香港著名音乐人鲍比达对《奥运2008特刊》记者说,他的创作是根据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写意的画面,如果要具体到一个个物像上,“那就没法创作了”。

  “要跳出奥运来为奥运写歌”,曲波对本刊记者表示,奥运会所承载的和平、博爱等普世价值才是更应该关注的。“思想的海拔决定作品的高度,”他提醒,一定要注意奥运歌曲中的民族主义倾向。

  著名歌唱家李双江也秉持同样的观点:“只有把民族元素和世界元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才能在面向世界宣传中国璀璨文化的同时赢得全世界人民的喜爱和传唱。”

  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恐怕就是《茉莉花》。无论身处何地,听到这首歌就会联想到中国。是因为这首歌里面歌唱了长城、使用了京剧唱腔吗?显然不是。“它给人一种秀丽和美好的东方感觉”,陆祖龙说,这种感受是全世界人民都渴望和向往的。

  《HAND IN HAND》同样如此。由意大利作曲家莫洛德尔创作的这首歌,并没有什么韩国或者是朝鲜民族的元素,但却能在极其重视民族传统的韩国举办的奥运会上传唱开来,至今不朽。最重要的是,人们在唱起这首歌的时候会想到韩国,想到1988年的那个汉城之夏。

  不过,听过《FOREVER FRIENDS》的人还是发现了一段新颖的童生合唱,湖南民歌《浏阳河》的一段旋律也反复达三次之多。据这首歌的制作人、著名钢琴家孔祥东透露,莫洛德尔创作的时候确实听到了《浏阳河》,而且深受震撼。当他了解到这首歌是中国人民用来表达对一位伟大领袖的朴实情感的时候,莫洛德尔表示出了浓厚兴趣。

  在《FOREVER FRIENDS》的英文版MV录制完成以后,孔祥东就曾对《奥运2008特刊》记者表示,配一个中文版歌词是他接下来主要考虑的工作。孙楠也曾向本刊记者透露,他在获邀演唱《FOREVER FRIENDS》的英文版后,就曾试着写过中文版歌词。最终,《FOREVER FRIENDS》敲定由著名音乐人黄小茂创作。

  主题歌:锁定《FOREVER FRIENDS》?

  在所有的北京奥运会候选歌曲中,《FOREVER FRIENDS》无疑是最被看好的。华贵的创作团队、恢弘的气势、典雅的歌词,加上鲜明的“中国烙印”,让这首歌曲在问世之初就得到了各方关注。

  当然,《FOREVER FRIENDS》能否最终在鸟巢唱响还有待检验,也许到开幕式当天,北京奥运会主题歌才能最终公布。

  不过,在积极评价的同时,很多人对这首歌还抱有疑虑。“很难说”,陆祖龙先生在听了这首歌曲的CD后,尽管赞不绝口,但依然心存疑问。“人的音乐记忆能力是很差的,”陆祖龙说:“一首歌曲能让人听上三遍能记住一两句就不错了。”而《FOREVER FRIENDS》最大的不足就是旋律和歌词的反复不够,整首歌曲从开头到结尾几乎是一路拉下来,主题词反复太少,这势必造成人听完后记忆的模糊和传唱的困难。

  尽善尽美自然有点求全责备。不过,北京奥组委文化活动部最近几年倾力打造的奥运征歌活动,也确实产生了不少质量优良的待选歌曲。

  由香港著名音乐人鲍比达创作的《点燃激情、传递梦想》自推出后,传唱颇广。北京奥运圣火在希腊采集前,即将赶赴希腊参加火炬传递的歌手王力宏和孙燕姿、那英、汪峰还录制了这首歌的四人合唱版本。如今,伴随着奥运圣火点燃全球激情,这首火炬传递主题歌也再一次传递了人们的梦想。

  在港台明星中,刘德华创作的《Everyone Is No.1》将是残奥会主题歌的首选,周华健为志愿者谱写的《我是明星》也将毫无疑义地成为奥运史上的首支志愿者主题歌。

  为了增加奥运主题歌题材的丰富性,早在去年就有消息说北京奥组委将邀请席琳•迪翁加盟北京奥运会歌曲的创作和演出。为此,这位享誉全球的世界级天后还特意在2008全球巡回演出中加入了北京站,并将唱响自己为北京奥运会创作的歌曲。

  然而,由于场地等多种原因,席琳•迪翁个人演唱会最终取消。这给外界带来了更多猜测,甚至有媒体称原本将由席琳•迪翁和意大利著名盲人歌唱家安德鲁•波切利在开幕式上唱响的奥运歌曲《拥抱爱的梦想》,将改由张靓颖和波切利合唱。

  《拥抱爱的梦想》由国内著名音乐家谭盾和曾经获得14项格莱美奖的西方流行音乐殿堂级大师大卫•福斯特联手打造。有意思的是,由席琳•迪翁演唱的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主题曲《梦想的力量》正是出自大卫•福斯特之手,这首歌显然将是北京奥运会主题歌的又一关键候选曲目。

  同样具备候选资质的还有《红遍全球》。该歌曲由香港著名创作人雷颂德作曲、监制,著名填词人林夕作词,4月初已经请来“歌神”张学友率先完成了录音。继张学友之后,成龙、S.H.E、潘玮柏等一线歌手也都将演绎这首歌。

  除此之外,周杰伦5月1日将亮相北京工人体育场,他和方文山为北京奥运会创作的《千山万水》将首次唱响,这也给外界更多的遐想。

  显然,在北京奥运会开幕之前的这100天中,除了已被看好的这些歌曲外,尚不为人知的黑马还将层出不穷。

  谁将在鸟巢歌唱?

  “我有实力演唱奥运会歌曲。”在八一电影制片厂的2号录音棚外,韩红大方地向本刊记者宣布。

  韩红当天是和著名演唱组合羽泉一起录制奥组委组织的奥运歌曲音乐电视。截止目前,奥组委组织的四轮征歌活动已经全部结束。持续几年的征歌影响巨大,也产生了不少优秀歌曲。

  不过,对一首成功的歌曲而言,旋律好自然是基础,但歌词写得如何,伴奏效果怎样,由谁来演唱等都很关键。在搜狐等门户网站进行的“奥运歌曲应该由谁演唱”的调查中,王菲、张学友等流行歌手受到了网民的支持。

  但很多专家认为,这种“民意”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邓丽君很优秀,但她的那些‘歪歪扭扭’能用来演唱奥运会主题歌吗?”陆祖龙说,歌星和歌唱家其实是两个区别明显的概念。会唱歌,形象好,然后包装下,或许就能捧红一个“歌星”,但歌唱家显然不是这样。

  帕瓦罗蒂在广场上演唱即使不用麦克风也可以震撼全场,邓丽君行吗?不仅邓丽君不行,王菲不行,张学友显然也不行。

  鲍比达在对演唱者的选择上别出心裁,他请来了世界小姐。在录制现场,鲍比达向本刊记者感慨,由106位世界小姐共同诠释“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理念相当合适。

  这种方式虽然新颖,对奥运会主题歌的演唱却没有太大参考价值。主题歌的演唱者依然得从优秀的演唱家或者是歌手中产生。

  陆祖龙认为主题歌的演唱者大可不必纠缠于是通俗唱法、美声还是民族,“根据曲子来选演唱者。”《HAND IN HAND》很难说它是古典的还是通俗的,它由四位韩国实力巨星组成的“Koreana”演唱组演唱。演唱雅典奥运会主题歌《海洋母亲》的冰岛女歌手比约克是一位狂野的前卫摇滚女王。但这些显然都无关紧要,重要的他们和歌曲本身所要表达的情感张力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契合点。

  就《FOREVER FRIENDS》这首歌来说,其实早在倒计时一周年当晚就由歌手在天安门广场第一次唱响,但最终莫洛德尔和孔祥东还是请来了李玟和孙楠——两位歌手在华语乐坛拥趸者众多,同时也得到了业内、业外的肯定。

  应该说,《FOREVER FRIENDS》延续了莫洛德尔一贯的曲风,里边甚至可以找到些许《HAND IN HAND》的痕迹,但李玟和孙楠的演唱却是无可复制。

  但对《FOREVER FRIENDS》这首呼声最高的歌曲而言,寻找最合适演唱者的步伐并没有就此打住,由谁来演唱中文版就让孔祥东等人颇为头疼。也就在那时,张惠妹进入孔祥东和相关工作人员的视野,她已于今年1月在北京录制了中英文两个版本。张惠妹的加入,迅速在公众中掀起了她将和李玟竞唱奥运会主题歌的议论。

  不过,坊间更多的议论是说在今年8月8日当天,如果《FOREVER FRIENDS》最终成为主题歌的话,登上开幕式舞台演唱的将是多人。女歌手中,李玟、张惠妹以及席琳•迪翁、王菲、张靓颖等人的呼声最高;而孙楠、刘欢和周杰伦、刘德华、张学友等也是被人看好的男歌手。

  “小马不能拉大车”,曲波表达了他对演唱者的看法,很多歌手都可以参与到奥运歌曲的演唱中来,但演唱奥运会主题歌的人肯定应该是“知名度和美誉度兼具的”。

  但是,北京奥组委始终没有就此给出确定的答案。这个结果,或许到8月8日当天才能揭晓。

  能否超越《HAND IN HAND》?

  如果要对历届奥运会主题歌做一个比喻的话,《HAND IN HAND》就好比山峰拔地而起,在这之前,些许丘壑,一望无际;在这之后,多有起伏,鳞次栉比。

  《HAND IN HAND》在全世界有多少拥趸,我们或许无从知晓。但没有人怀疑它将作为经典永远流传下去。记者曾就此问题访问过孔祥东、陆祖龙等国内外著名音乐人,也访问过李玟、孙楠、周华健、韩红、羽泉、汪峰,甚至张靓颖、周笔畅等流行歌手,他们无一例外都表现出对《HANG IN HAND》的偏爱和崇敬。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创作了这首歌曲的莫洛德尔先生。“让《HAND IN HAND》过去吧。”去年11月30日晚上,莫罗德尔在出席《FOREVER FRIENDS》MV的媒体见面会时,巧妙地回避了这一问题。

  《HAND IN HAND》无法超越吗?北京奥运会主题曲敢向《HAND IN HAND》挑战吗?

  王平久说,历时几年的奥运征歌活动确实产生了不少优秀歌曲。但在某种程度上,对奥运精神把握的不透和对奥运主题歌情感张力的理解偏差,很多歌曲还缺乏能够唱响世界的“气质”。这些歌曲也许是优秀的,但做奥运会的主题歌,他们或许还不够“格”。

  事实上,许多人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他们开始邀请世界级音乐大师参与到北京奥运会的征歌活动中。《FOREVER FRIENDS》的诞生就是鲜明的例证。

  在四年一次的奥运盛典上,主题歌要唱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气势,这毫无疑问。但光有气势显然是远远不够的。曲波说,《HAND IN HAND》讲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活细节:人人都要手挽着手,相亲相爱。这一朴实的感情却正是全人类的普世价值,人们对和平、进步、美好生活的所有向往体现在这首歌曲里就只有这三个字:hand in hand。

  事实上,经典的产生往往不是刻意为之的。莫洛德尔当初也无法预料到《HAND IN HAND》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国人的经典情结似乎可以放一放了,套用西方一句谚语:让凯撒的交给凯撒,让上帝的交给上帝吧。文/《奥运2008特刊》记者周范才/北京报道

  搜狐编者注 本文为 瞭望东方周刊-《奥运2008特刊》4月刊,搜狐网6月12日首度网络转载。

(责任编辑:老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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